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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西江月

 

韋莊〈菩薩蠻〉:

如今卻憶江南樂。當時年少春衫薄。
騎馬倚斜橋。滿樓紅袖招。


翠屏金屈曲。醉入花叢宿。
此度見花枝。白頭誓不歸。




【小註】
1. 「紅袖」:此處指酒樓之歌妓。
2. 「翠屏」:繪有山水之屏風。
3. 「屈曲」:窗戶或屏風之環紐,供開關、摺疊之用;又稱屈戌、屈膝。

【品評】
這是組詞的第三闋。前二闋寫的都是過去,這一闋回到現在,亦即唐哀帝天祐四年(907),詞人時年七十二歲。寫的是他現在只能徒然回憶江南之美好,心中十分悔恨當時的離開。

上片寫的是詞人當時在江南生活之快樂。

前二句泛說江南樂。以現在之枉然追憶,來映襯、凸顯當時避居江南之快活。說是「年少」,一方面是相較於現在七十二歲,四五十歲自是年輕;二方面也有誇張修辭的意味,極言當年之瀟灑。尤其強調「春」,暗示當時乃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期;而著「春衫」出遊,且「春衫薄」,顯示自己當時正為盛年。

後二句具體描述江南樂和年少瀟灑。當時詞人騎著馬出來遊春,倚橋而立;旁邊酒樓上的歌妓們見了詞人的風流瀟灑,個個為之傾心,揮袖招引。

下片寫的是詞人對於江南溫柔鄉的眷念。

前二句承上片後二句,寫當年在江南溫柔鄉的流連。以相當委婉的手法,選取了「翠屏金屈曲」的意象,藉環紐來暗示屏風之展開,以及床笫之隱蔽。屏上山水,也許暗示詞人來路之風塵僕僕,或許暗示江南之婉麗大地,但可以確定的是詞人在屏風之內,已到夢想中的溫柔鄉。「花叢」即上文之「滿樓紅袖」,而繁花盛茂,也有暗示江南許多美好之意。

歇拍二句呼應開頭之現在,又回到當下。「此度見花枝」有再次進到溫柔鄉的意涵。今之花枝,對比於昔之花叢,程度明顯不同,能感受到詞人對於江南時期之念念不捨。這二句同時也是承接組詞第二闋歇拍「未老莫還鄉」而來。對於昔之花叢,當時以為「未老莫還鄉」,要將青春揮霍於此,但事實不如人意,終究是斷腸還鄉。對於今之花枝,意即西蜀,雖然不如江南,亦是一足以珍惜之溫柔鄉,故言「白頭誓不歸」,直到老死,都不離開。「白頭誓不歸」說得決絕,反而顯出對於江南之眷念。

 
作者西江月的自我介紹:

〈西江月‧秋深夜中聽雨。下片第二句,用許汜事,見《三國志‧魏書‧呂布臧洪列傳》〉


燈下小詞連雨,樓頭短夢黏愁。
不辭憔悴送清秋。始道和春消瘦。


點檢平生一半,陳留鉅野荊州。
其餘一半豈堪收。夜夜青燈唯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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